人的信仰是怎样形成的呢?
信仰是人类社会最复杂的精神现象。人的信仰是各种主客观因素长期作用的结果,且每个人信仰的形成过程都不一样,无法通过简单的科学实验重复验证。这给信仰研究及信仰教育带来许多困惑。西方哲人说“科学的尽头就是信仰”。意思是,科学讲求实证研究,信仰大都与终极价值有关,而终极价值是无法证实的。
虽然无法用科学实证方法加以研究,但可以通过观察各种信仰现象,从中总结概括出信仰形成的一般规律。各种宗教都有这方面的探索,如研究神性、佛性如何形成。中国传统文化中的“心性之学”,实际上关注的也是类似问题,并且颇有见地,值得关注。例如,佛教自称是“佛法的教育”,有“八万四千法门”之说,概括起来无非是:利益接引、理念灌输、修养强化、戒律护持、师傅引度、实践磨练,等等。在非常世俗的现代社会,佛教能够成功地劝导一些凡夫俗子告别“红尘”,到深山古刹、青灯黄卷中讨生活,其中必有其道理。
党性教育工作者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,有必要研究和把握信仰形成的共同规律。但更重要的,还是总结自己的成功经验,从党史与现实生活中提炼出共产党人信仰形成的特殊规律。
党性不是自然生成的心理现象,只能来自每个共产党员自觉的人生追求
信仰满足的是人的超越性需要。这类需要不同于人的日常需要,并非时时处处能为人们所感知。哲学家称其为“终极关怀”。即只有抛开世间纷扰,静下心来深入思考“人为什么活着”等终极问题,才会有“我该信点什么”的愿望,以及“究竟信什么好”的追问,这才有了形成信仰的可能。这也就是为什么习近平总书记总是强调,“崇高信仰、坚定信念不会自发产生。”
因此,信仰教育的逻辑起点应该放在对人生意义和价值的自觉追问上。中国古代哲人谈道德及人格修养,首先强调的是立志。即先要相信“人皆可以为尧舜”,内圣外王是人生的最高境界。要想超凡入圣,就必须树立正确的人生追求。“夫志,气之帅也,人之命也,木之根也,水之源也。”只有想明白了自己的一生该如何渡过,成为怎样的一个人,才能“去禽而人,由常人而善人,而贤人,而圣人,而人道始尽。”
帮助人们确立自觉的人生追求有多种方法。最常用的方法是提醒人们:人生短暂,随时可能终结;在死亡面前,功名利禄等世俗的一切都毫无意义。西方学者喜欢谈论死亡哲学,主张“向死而生”。意思是,把死亡的道理想明白了,其他一切都会想通看透。中国古代一位高僧大德,在自己的禅房中挂一个大大的“死”字,每日每时提醒自己人生苦短、抓紧修炼。毛泽东同志的《为人民服务》所以让许多人醍醐灌顶,也是由“人固有一死,或重于泰山,或轻于鸿毛”破题的。可见,党性教育从“心”而入,符合信仰形成的基本规律。
新中国成立后的一段时光,常被人们描述为“激情燃烧的岁月”。那时整个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不高,群众生活不富裕,但年轻人大都有信仰、有追求,对党和人民政府发自内心地拥护。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,谈到自己信仰的形成,会不约而同地提到一本书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,随口背诵书中主人公保尔·柯察金在战友墓前的一段话:“人最宝贵的是生命,生命每人只有一次,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……”这也是信仰教育需要从心而入的最好证明。
习近平总书记在论述党性教育时,多次强调要在立根固本上下功夫。什么是根?什么是本?“‘身之主宰便是心’;‘不能胜寸心,安能胜苍穹’。‘本’在人心,内心净化、志向高远便力量无穷。”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,要在全党开展“不忘初心、牢记使命”主题教育。应该说,强调的都是“心”的作用,完全符合党性教育的基本规律,需要我们认真领悟和把握。
信仰是人们的内在需求。通过党性教育满足这一需求,可以给党员带来巨大的获得感、幸福感。以往一些单位理想信念教育的效果欠佳,重要原因在于教育的逻辑起点没选对。上来就讲共产主义如何美好,我们应当为之奋斗,接下来马上对党员干部提一大堆具体要求。道理讲的都对,但听者可能会问:“这与我有什么关系?”